我很喜歡日本文學。
日本,一個既古典又現代的城市,揉合了一點嚴謹與一點輕鬆,正如這個民族,正如這個民族的文字。獨特的語句,細膩的文字,內斂的筆觸,處處顯露出日本文學獨一無二的魅力。
而日本的推理小說,也同樣帶著富有日本韻味的特色。
北村薰先生的文筆極為流暢優美,他的小說處處流露出一種日本式的美學。沉靜,悠緩,而雅致風趣,正如小說中的春櫻亭圓紫一樣。
其日常推理系列「春櫻亭圓紫與我」的第三彈:秋花,說的是主角國文系的女大學生「我」, 意外捲入學妹津田真理子墜樓身亡的事件。「我」在幫助與津田一同長大的和泉利惠度過好友驟然離世的痛苦時,一點一點發掘了令人悲哀的真相。
主角「我」是個熱愛讀書,有著深刻思想的女大學生,特別的是「我」的名字從未出現在書裡。北村薰先生透過了「我」的思考,透過了她所讀過的書,所讀後的心得,以及生活上的感觸,清楚為讀者勾勒出了「我」的容貌與形象。
他的日常推理並不只有推理,說的更正確些,他甚至並非以推理為主,而是以事件,以推理,導出文學與哲學,導出我們的人生。
這是一個由「為什麼死亡」,引出「該如何活下去」的故事。
今日發生的事彷彿是在呼應秋花一般。
※
我頭一次覺得生命這樣輕賤。
這樣的--輕賤。
半點不由人。
那隻貓靜靜的躺在路邊汽車的左前輪後方,靜靜的僵硬著牠的四肢,靜靜的接受著過路人的注目。蟲虫環繞,下著雨悶濕的空氣中有股腐臭味,顯然牠已死亡多時了,我不敢看牠的面容,只能撐著傘。
撐著傘,看向牠。
有人在牠旁邊稍稍停頓,「哎你看,那裏有一隻死貓。」,然後繼續他們的路程;有人快步前行,目不斜視,又或是他看見牠了,卻沒多做停留;有人牽著狗,看見牠連忙拉過狗匆匆走過,一邊回頭望望我,看看貓,然後來回走著這段路。
我什麼都不能做,只能撐著傘,站在路邊看著牠。
頭一次覺得生命這樣輕賤。
母親說我也是愛莫能助,我能怎麼幫牠呢?牠已經死了,死的這樣悲傷。
可是我不情願,我想幫牠做點什麼。會走這條路是個意外,而既然我看見牠了,我便不能無視牠。
牠漂亮的毛皮早已被雨打濕,僵硬的身軀像是壞掉的木偶。
雨一點一點的淋上牠。
對面超商買來的黃色輕便雨衣蓋上牠的身子。
我想我至少可以讓牠不要這麼狼狽。這樣悲傷的畫面我也不想再讓其他人瞧見,尤其是這條路上不乏孩子經過。
牽著狗的年輕女子看著我收起傘好方便幫牠蓋上雨衣,看著我將雨衣抖開罩在牠身上,看著我留下給車主的字條夾在雨刷上。
沉默不語。她未曾說過一句話。
只是沉默的拉著狗看著全程。
※
無可奈何,這四個字我說過很多次。對於現實,對於社會,對於自己。
可是今日我才深刻的體會到了這四個字。
現實中太多阻礙,想要像刀劍神域那樣靠著自己成就理想只是幻想;社會有太多黑暗,想要清廉的政治健全的政府公正的司法不過空夢一場;自己有太多不堪,想要成為自己想要的那種人卻發現我做不到。
可是那又怎麼樣?
至少我還活著。
只要還活著,就有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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